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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爷温誉下朝回来说,皇帝责令限期破案,这两日刑部下场了。
那庆绥侯府老夫人的嫡孙,也正是在刑部当职的,六品的司门郎中。
早上温府门前被泼泔水、扔破鞋这事儿,大陶氏倒不觉得是尚书右丞凌家干的,凌家要干就干在明里,譬如凌二哥直接冲进邬家就砸院子。
反更偏向于庆绥侯府半生不死躺着的老夫人,一贯那冷暗且毒的高门世爵作派。
大陶氏便逮住话题,趁机说几句狠话泄泄郁闷。
掂着掌心中女子纤莹的玉指,叱责道:“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合该断子绝孙娶不上媳妇!
也不瞅瞅是谁家的好姑娘?就以咱们这等姿色,寻谁家好儿郎不行,犯得着做采花贼那种下作勾当!”
——嗓门不自觉的扬起,实际却仿佛在维护自个四姑娘温菡,颇有被邬家老三拖下水的冤屈之意。
大陶氏操持中馈,姿态端得久了,骂人放不下身段。
这要放到二房夫人卓氏的话,卓氏能口若悬河不带重复地骂一串。
可不是呢,没长眼睛,白生得那般俊雅,心瞎眼瞎!
络雪使劲点头,长出了口恶气。
立时觉得这位大姨母温和可亲起来,欣慰小姐从此总算有人护着了。
生怕络雪说漏嘴,再蹦出沐浴那段细节。
姝黛便含糊解释了一番,岔开话题道:“适才进府才听说,昨日是四姐姐成亲的大喜日子,我合该早些到,给四姐姐祝贺才是。”
大陶氏审视地瞥了俞嬷嬷一眼,看俞嬷嬷神态自若,暗示什么也没说。
再看姑娘家杏眸坦然,并无掖藏心思,想来她还不知道发生的事。
心里便舒坦了些,和乐应道:“黛儿这身子骨,比你母亲当年还矜贵,我怕路上太赶,便没在信中提及。
晓得你与温菡姐妹融洽,后日她回门,到时就能看见了。”
提都不愿提姑爷。
蓦地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啊你,却遇了这种事,若实在不愿,便把那通房一碗药发卖了去,也不一定非要退婚。
不然今春四月,你与菡儿就是一人一桩好事了。
罢,退便退了,到了京城就放松心境,把那些都丢一边儿去。”
络雪腹诽:我们小姐舒懒习惯了,那小通房到底活生生的肉,小姐不屑做绝路害命的事。
而且凭什么赵家自己不处置,却跑到小姐跟前叫处置,歹名声让小姐扛吗?小姐又不是傻。
姝黛点头应道:“我今时入京,想把母亲当年那栋宅子整理整理,看有什么适合的生意可以谋生。
婚事退就退了,黛儿也无甚留念。
大晋允许女子经商,便是自己过,也能过得挺好。”
记得地段似乎尚可,隔了些年,应该涨值不少。
她手上有这一处宅子,便是底气,何用看人脸色。
要么不嫁她便自己营算,要嫁她要嫁个更好的。
说到房子,听得大陶氏眼皮子紧了紧。
默了脸,责怪道:“你才多大,就说这般丧气的话?那些做生意抛头露面的妇女,实是没办法而为之。
我就仅你一个外甥女,怎能舍得你辛苦,便是你母亲也绝不可能同意……先且歇息几日,和姐妹们聚聚、散散心,再看看可有合心意的,姨母给你张罗一门亲。
你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翊儿考虑,否则二妹她九泉之下也难安心。”
一席话语重心长,听得姝黛竟反驳不出。
若非有个弟弟尚须谋划,她就直接搬到邺京来了,不回、不睬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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