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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何不在外头弄得干干净净的再回家来？太太的意思，只要清清白白的回来，什么事都当做没发生，奶奶你这个媳妇，她还是认的。”

&esp;&esp;月贞简直满头雾水，把一边立着的芳妈睇了一眼，“我到底是什么病啊？难不成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esp;&esp;那芳妈留意了月贞好几日，也忍了多日，这会终是憋不住了，跺着脚乜她一眼，“您自己哪里不舒服您自己不清楚？不说出来，大家存体面，真要人戳破了窗户纸，就连我们底下人也跟着没脸！”

&esp;&esp;月贞将两人面色反复窥一窥，回想自己身上的症状，又是胃口不好，又是精神不好，偶然吃些饭下去还要呕出来，可不就是人说的有孕的征兆？

&esp;&esp;这可真是断没可能的事情，她与了疾虽然不清白，那都是老早的事情了，近来见面也不过是面上亲热一番。

就是与蒋文兴，也都是刻意堤防着这事的。

&esp;&esp;想来是这些人误会了什么，再有那日琴太太暗探那枚香袋的事情，她心里益发断定。

&esp;&esp;她先是暗恼一阵，本想为自己辩白表白的，可转念想到芸娘桂姨娘等人，便赌气似的不愿辩解。

随他们去误会，横竖她是不怕请大夫来瞧的！

&esp;&esp;她点点头，仍装作不懂，“好吧，我听太太吩咐就是了，我也正想回去看看我老娘哥嫂。”

&esp;&esp;说话就随珠嫂子打点了几个包袱皮，带上了马车。

&esp;&esp;她独身回去，想着趁此间歇歇也好，在家虽然总同嫂子哥哥拌嘴，却没这些恶事缠身，落得个轻松。

&esp;&esp;可事情哪就如她想的那样简单？章家老太太暗里得了琴太太的话，说要她偷么请个大夫为月贞诊脉落胎。

她早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子钻进去，一面又担心人家送了月贞回来从此就不肯再接回去。

嫁出去的女儿给人弃回娘家，叫街坊听见还不知要怎么议论好了！

恨得她直想带着月贞一齐撞在那墙上死了算了！

&esp;&esp;白凤除了一样的担忧，还添着一层担心。

只怕月贞不能够再回李家，好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岂不是又要鸡飞蛋打？

&esp;&esp;这婆媳俩各怀着忐忑，给刚请来盖房子的几个匠人都暂且放了一日的假，凑巧永善没屋子睡，带着两个儿子借住到朋友家中去了。

这日就只得婆媳二人，以同样一张晦气的面孔迎接月贞。

&esp;&esp;月贞打发了车马回去，两个胳膊挽着几个包袱皮进了后院，乍一瞧还真像是给婆家赶出来的，有几分潦倒落魄模样。

她站在院内喊白凤：“嫂子，帮我搭把手。”

&esp;&esp;白凤只顾在前头走，扭头不耐烦地睇了她一眼，“我不得空，不是要给姑娘瀹茶嚜。”

&esp;&esp;说话便直直走进堂屋里。

月贞正为这冷淡的态度有些弄不清，谁知她娘不知从那个角里冲出来，提着把竹枝扎的笤帚就往她身上打，“你还有脸叫人招呼你！

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你还有脸回来？！

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esp;&esp;吓得月贞丢下包袱皮满院子跑，听着她口里的话，渐渐明白过来，想必连这头娘家人也跟着误会了什么。

&esp;&esp;她只得一面跑一面嚷：“娘只听信人的话，怎么不先问问我就打起人来？！”

&esp;&esp;老太太腿脚不利索，追得气喘吁吁也没追上。

跑不动了，扶着腰在后头骂：“你个没王法的小霪妇，还有什么说的？你们太太叫人偷偷传话给我，我当着人听见那些话，只恨不得找副棺材躺进去！

你爹读了一辈子的书，没曾想会养出你这么个没廉耻没王法的女儿。

要是给他知道，非得从地里爬出来掐死你才算完！”

&esp;&esp;市井粗鄙之人，骂人自然也骂得难听，单“霪妇”

两字就忽地令月贞站住了脚。

她在屋檐底下回首看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