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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东森果然吃惊。
他眯了眯血红的眼,十分钟内点了第二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讽刺说:“天航,是看我遭了变故,连小凡都不敢要了?”
“郁叔叔别误会,两件事并无关联。”
郁东森摆摆手,沉声说道:“那是为什么?”
邢天航本想好理由,推托自己身体原因,但真的面对着郁东森却又不愿示弱。
他转头轻咳了两声,遂带了一些喑哑的喉咙说:“是我个人原因,和小凡没有关系,和郁叔叔更没有关系。”
郁东森默不作声,又猛吸两口烟。
人性是个很怪的东西。
虽然郁东森和齐凤本来就有退婚之意,但这句话由他们先提出来,和现在由邢天航主动提出来是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现在即将获罪,他已改变主意打算好好倚靠这个女婿,为他撑住外的局面。
自己都不再计较邢天航可能会出现的健康问题,他竟然还不知好歹,反过来要退婚?
郁东森惊讶之余,又有一些不甘和恼怒。
他不喜欢这样处于被动。
郁东森驰骋商场半生,这些令他不悦的情绪只持续了瞬间,理智便又重占上风。
不喜欢这样的被动又如何?
他如今已是阶下囚!
817事故已经立案,惊动全国,他身为郁丰法人,铁定重判。
在服刑的这几年里,找个人能为他在外头保住郁丰还不是最难,难就难在此人必须对郁丰没有任何野心,在他出狱后,肯将这到手的千亿资产再完璧归赵。
这人不仅要有能力,有担当,但不能有一点私心。
这样的人,除了邢天航外,他目前想不出第二个。
他本想用小凡的婚事拴住邢天航,以确保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却没想到邢天航会先行提出退婚,并以此为执掌郁丰的条件。
既不要郁丰,又不要小凡,那还凭什么为他卖命?
真的能毫无私欲,对财色都不动心?
郁东森不敢相信。
邢天航退婚很好理解,他毕竟出身名门,那个从不关心的父亲突然想起了这个儿子,不齿与这样一个黑心商贩结亲。
从而对他施压,迫他退婚。
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何苦还留在郁丰,不计名利地替自己收拾那个烂摊子?
真像他所说的,只是觉得对不起小凡而做的补偿吗?
怎么可能如此简单?会不会连他这个老江湖都看走了眼,邢天航掩饰得太好,其实根本是狼子野心,会在他取得法人资格后,一举将郁丰占为己有?
想到此,他突然感到不寒而栗,觉得坐在身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远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老江湖更加难以对付。
不甘、不信,但又别无他法。
他的眸光明晦不定,如烟火闪烁又泯灭,所有的思虑掂量瞬间完成,不露一丝痕迹。
郁东森叹了口气,无不遗憾的语调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并不想干涉。
只是,天航啊,我和齐教授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孩子,小凡那么傲的性子,却只对你一往情深。
如今我出了这样的事,你又在这当口要提出退婚,我怕这孩子受不了。”
这句话点到痛处,果然邢天航脸色一白,以下的话便如鲠在喉,“我会好好处理,挑一个适当的时候向她解释。”
郁东森瞥了他一眼,半冷不冷地说:“再好的解释,也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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