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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刁民却不一样。
王三也吓了一跳,快速爬起来狠狠呸了一口:“臭小子,活腻歪了,竟敢忤逆朝廷命官!”
秦衍不动声色。
“强占民女,侵凌贞淑,依魏律,当斩。”
“渤海侯就在郡城,过来的时候,我已叫人去了村里报信,也很快会传到郡城。
倘若你敢碰她一下,我定然有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王三朝他身后望了望,山洞口果然已经立了几个成年的学生,手里都带了家伙,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
这乡巴佬的话有两层意思。
其一,渤海封家乃以律法传世,世世代代执掌大理寺和廷尉,嫉恶如仇,执法严苛,若渤海侯知道了他强占民女的行事,定会将他判处死刑。
其二,就是他要和他们拼命。
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原无可惧。
可为了一个村姑,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却是不划算。
三人面面相视了一阵,最终决定离开。
“臭小子,你给爷爷等着!”
王三骂骂咧咧的,丢下一句,抱起衣服跑走了。
洞中一瞬安静无比,秦衍看向角落里无声抽泣的少女:“没事吧?”
岑樱上身衣裳已被撕破,露出莹白的肌肤与樱草色的小衣,在初春料峭的天气里冻得直抖。
于是丢下柴刀,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她。
岑樱紧紧抱着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满含委屈,在他解开绳索的时候,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
“你怎么才来呀……”
她哭得声堵气噎,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不放,“你,你知不知道,你再来晚一点,我就,我就要被人……呜呜呜呜……”
少女哭得实在伤心,如初生的羊羔一样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起伏,带动一股细微的电流,沿着脊柱缓缓向颅顶攀升。
秦衍身体僵硬,如同照背泼了一盆雪水,脊背僵直得有如湿木。
心中涌起全然陌生的悸动,像是风鸣而水应,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他心下厌烦,碍于她的伤心,却还蕴出了几分虚假的关怀,并没有推开她。
岑樱在他怀里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攥着他,眼泪全都糊在他衣襟上。
周沐等人还站在洞口,瞧见这尴尬的一幕,进也不是离去也不是。
她哭了好一会儿,阿黄从洞口蹿进来,咬住她的衣角呜咽不止。
岑樱的抽泣声才小了下去,红着脸松开他去安抚阿黄,口中轻轻应:“对、对不起啊……”
方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这么毁了,危急关头他却赶来,从贼人的手里救下了她。
没有人能道明她方才的情绪,劫后逃生的庆幸,喜悦,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言明的矛盾与希翼……
她多么害怕他瞧见她的窘迫,又多么希望是他过来,救她于水火……
他摇摇头以示不在意,问她:“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羞赧地拾过他的袍子将自己裹住,欲要起身时,长久跪坐的小腿却一阵酸痛,再次跌进他怀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
岑樱羞得手足无措,面上绯如红樱。
她知道他的性子,表面上瞧着温和,实则拒她于千里之外。
自己方才已经够失态的了,若再叫他误会是投怀送抱刻意为之,还不知他心里是怎样厌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