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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卿在面对顾长念时,耐心一向不多,譬如眼下,她就已经不愿再废话了,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顾长念,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怎的?怀疑让你娶了池雨是想害你?你不同意,也没人逼你,你有何不乐意?”
顾长念隐约听见自己脑海中那一根弦崩断的声音,他自己都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就已经双手钳制住了鹤卿的胳膊,神情复杂的道:“我为何不乐意?这话应该问师父您才对!
这半年来您对我时好时坏,忽冷忽热,既要疏远我,又三番两次的救我,您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您到底还想如何折磨我?!”
顾长念的语速极快,两只手似是发了狠的禁锢着鹤卿,在鹤卿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未用这样失礼到发癫的态度对自己说过话,惊诧了一瞬后,鹤卿当即震出一道罡风将他推开数步,接着又以曳影把他五花大绑的吊在了梁下。
“真有你的。”
鹤卿淡漠的看着他,轻声道:“作为一个捅了我一刀,又想趁我渡劫毁我道行的人,你是怎么将这番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顾长念闻言一怔。
鹤卿观他是这种反应,不免面带嘲讽的笑出了声:“哦,原来你是忘了我们之间有仇?还是说,由于你先前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你便自行将这两段光辉历史从你的记忆中删掉了?”
“……”
“我们还是免去这些惺惺作态吧,”
鹤卿埋头整理着衣袍,温吞道:“我不管你是如何猜疑我的,但你和池雨的婚事,方才已经送到了你的面前,是你自己不要的,将来出了什么岔子,可别再赖我头上。”
鹤卿走了,走之前也没将顾长念从梁上放下。
当然,若是顾长念想下来,他是可以办到的,只是他此时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抵抗。
今日,他又见到了师父从未展现过的一面,哪怕这半年来师父对他多有疏远,也从未用这种近乎于挖苦的语气同他说过话。
顾长念想,也许师父说得是对的,是他太想当然了。
这些年他为了反抗师父,做过许多在外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可师父事后从未怪责他,总是无奈他为何不能接受她的心意。
习惯使然,竟让他忘了,师父,也是会伤心的。
所以师父这大半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被他真切的伤到了心,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吗?
那……师父又为何处处对他手下留情,还几次救他于危难?又或者,是下意识的选择?
若是如此,那么,师父是否对他应当还是有一些……
有一些什么?
顾长念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
“秽气。”
鹤卿一边朝陆离的房间走一边念叨,反思自己就不该因为同情观月,又抱了些侥幸心理把这桩婚事定下来。
如今可倒好,看观月那心疼得不要不要的状态,估计对花池雨的感情更牢固了不说,还被顾长念怀疑她别有居心,本来就撕破了的脸,现在更是烂得稀碎。
鹤卿阴沉着脸绕过拐角,一眼就瞅见了那双手抱怀靠在廊柱下的陆离。
陆离噙笑看她,说:“好一出师徒情感大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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