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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沉默了。
“楼氏的农舍本王也是知道的,就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
杜恪辰觉得对她始终是有亏欠,便不曾理会她在外头的营生。
“其实,王爷想过没有,削减各项用度并非长久之计,就算能得夏辞西的帮助,我亦能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可镇西军始终是一个无底洞,王爷应该上疏圣上,为镇西军讨回公道。”
这些年今上对镇西军的打压有目共睹,已经到了朝堂共愤的地步,然而当事人不说,没有人会主动挑起事端。
父亲之前看不过眼,已拟好奏章准备递上去,可钱若水认为父亲此举只会被当成“猫哭耗子假慈悲”
,得不到镇西军的感激,也会因此遭到今上的记恨。
“三年前,本王曾经为军费一事上过奏章,可得到的答案却是裁军。
十余年的生灵涂炭,以致民不聊生,百姓难艰,国库空虚。”
“这也是你蛰伏西北的原因吧?”
因为杀业太重,所以他甘心避居西北苦寒之地,只为休养生息。
杜恪辰笑而不语,“怎么?觉得要跟本王过苦日子,是不是更后悔了?”
“我会给父亲去信,尽量为镇西军争取军费。
已经有人为此死去,不再是苦日子能说明一切了。”
钱若水执起他的手,他的手微凉,关节处红了一片,“看,你也会愤怒,说明你并不甘心被一再地打压。”
杜恪辰默默地抽回手,“本王只是心疼本王的将士。”
“我很好奇,当初你回京奔丧,本有机会兵临城下,登上那至尊之位,为何你要拱手相让?”
“你想让本王当篡朝的逆贼。”
他反问。
钱若水却不以为然,“自幼我便听父亲说,先帝最看重的是皇三子厉王,所以放他去军中历练,先帝不立太子,也是为了不让这位皇三子成为众矢之地。
然而,最后登位的却是不被看中的皇二子,也就是今上。
世人甚是费解,说好的皇三子,怎么变了。”
杜恪辰似笑非笑,清俊的容貌似蒙了一层薄雾,疏离而又清冷,“你这是说书呢?这谁登基是先帝决定的,又会是说变就变。”
“王爷说是先帝决定,可谁见过先帝遗诏?今上只凭一句先帝遗言便皇袍加身,纵然有先帝内侍和几位亲信大臣作证,可终究是口说无凭。”
钱若水在府中听父亲与幕僚为此事几次三番地聊起,可纵然疑点众多,却没人能拿出有利的证据推翻今上的正统。
而最大的原因,正是这位万众期待的厉王殿下在为先帝守为七七四十九日丧期后,便带兵离去,让追随他的人大失所望。
年少时,她也曾想一睹这位大魏战神的英姿,然而终归是一段传奇,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
而今的厉王殿下,却只能看到他的部将挨饿受冻,一筹莫展。
杜恪辰脸色骤变,“枉论君上,这便是钱家的家教吗?”
钱若水愣了一愣,“我钱家与殿下不同,凡执江山者,以能者居之,而今上在我眼中,不堪大任,不足以令天下信服。”
“不信服又能怎样?你钱家想谋逆不成?”
杜恪辰的脸色愈发阴沉,“你可知一场谋逆会让多少人成为刀下冤魂,你可知一场战争会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朝堂权谋者,只为一己之利,可曾想过万千百姓,可曾想过江山社稷。”
“便是为家国天下计,才更应是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