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然而徐若霜没放过他们。
她不依不饶地笑道:“是爹给的呀。
爹和母亲关系不好,所以公家的账也都是胡乱写的。
爹那时候说,家里的事就轮不上老四去掺和了,但父母亲情的这一份,就由我自己留给他吧。
二哥也知道的,我可没有乱说。”
徐若云愣了愣。
他不知道应该先问那弟妹三人中的哪一个,良久才向徐慎如道:“你居然还忍心收下?”
徐慎如“哦”
了一声,很是没脸没皮地说道:“自古没有嫌金银烫手的。”
旁人都被他的脸皮惊住,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徐慎如才诚恳地补上了下一句:“我做的不应当的做的事,也不是一两件了,不差这一回。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曾经惭愧过的。”
这一句比前一句无赖更甚,无赖里还有一点真诚,两种意思掺着,模模糊糊的,也分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徐若云简短而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人。”
徐慎如不带愠色,只说:“是。”
答完了,又觉得这单独的一个字有些歧义,改口道:“大哥怎样说,我都知道大哥说得对。”
但是那天他们并没有再吵架。
争吵不仅是无意义的,而且是乏味的……还能有什么新的内容被提出吗?不会有了。
所以徐慎如在之后始终保持沉默。
徐若云面对这种理性的、略为倨傲的沉默,也同样不再就此反复争论或者宣示什么,他只轻轻地、平静地说道:“我不愿意失言。”
失言是很刻薄的判决,徐慎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徐若云是在说,自己是不值得谈话的对象,与这样的人再多说什么都未免有失言之嫌,因此倒不如保持缄默。
他颔首表示听明白了,便拿起勺子,准备继续吃饭——至少这是一次合格的宴席,菜肴丰盛,不值得因为毫无新意的兄弟阋墙而被浪费。
而徐若云一直在看着他。
看着徐慎如,又像没在看。
徐慎如盛汤的时候偏巧与长兄目光相撞,两双形状相似的眉眼对视了,这对视维持了不短时间,徐慎如望着徐若云,忽而若有所思。
他有一种无根据的、冥冥而至的直觉,觉得藏在徐若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复活了。
或许是人,或许是兽,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他知道徐若云在那一瞬间一定是想到了、甚至想通了什么。
他没有猜错。
徐若云也自己去盛了半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