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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欢,你很幽默的,但这事很严肃——你的父亲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人生道路,他抛弃了最省力的路。
那是一条铺满鲜花的能幽曲径,中途当然也有误区与泥淖,但只要“稍加注意”
,阳光、雨露与春风,浓桃艳李般的芬芳就会伴随在他身边,从他的学识贡献能力,我相信为他扼腕惜念的政治家也会不少,太可惜了,好一个人才,如果不和我作对多好!
是这样的,太可惜了,他只要学会“大丈夫能屈能伸”
,“和光同尘”
就行了,但他不能,他似乎更记得屈子《离骚》中“苟余心之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
的话——是的,我几乎真的认为,他是中了屈原这话的“毒”
。
新凤霞则又是一种情形。
如果说吴祖光是门阀熏陶,正统正宗的知识分子,新凤霞则是“自学成才”
的。
她外在的美与内质的美心灵的美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不是这个加那个,此一味与另一味凑起来那样的整合,而是——怎么说呢,借浩然的生花妙思打个比方:水和面糅在一起。
你知道它的成分,却不能将它们分开。
她对吴祖先的崇拜与结合,也不能简单地等同佳人之于才子的倾倒,或志同道合的心缘,而这一切,实际上是一种缘分的巧合,是诸种社会、心理、人文观念、崇拜、同志、气质、情愫——自古没人能说清道白的“缘”
所构成。
这样的结合是如此完美,成了新旧两种伦理的一曲绝唱,各种体制均称完善的欢歌。
没有见到有关新凤霞的“小出身”
资料。
也许这是她终生的隐秘。
我猜她应是寒微梨园世家出身。
因为她的名字直译就是“凤冠霞帔”
,一般文学素质高的书香门第既有自己的心理要求,称谓上却要讲究含蓄,如此“直奔目的”
很像戏班子里女孩子的名字。
我昔年在看《杨三姐告状》,有一家报纸介绍,此剧新凤霞原演主角的,她亲自去拜访过杨三姐本人,发现生活中的杨三姐已经“变质”
,变得成了个地主婆,已经不是她心中那个光彩照人的杨三姐形象。
她因此而放弃了出演这戏。
当时看到掌故,我还在想和我弄小说差不多,一旦败兴,形象永无翻身之日。
现在更深地想,新凤霞如果不是心理上本能反感这种变成“地主婆”
的人,她怎会“败了兴”
呢?这不是富人心理。
她的兼长书、画,我也以为是“快速”
成长,因为构成一代大师的要素,首先是文学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