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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草雨沿着路回家,她小跑着,钻过层层人海,时不时会回头望冬林。
冬林埋在人群中,无视白眼跟嫌弃,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草雨有点高兴,蹦跳了几下,撞着了人。
钱为仕兜着书,俯身牵起草雨,问:“急什么?好生看路。”
陈草雨对他露出小白牙,连比带划地又跳了跳。
钱为仕从袖中摸出糖来,塞到陈草雨手心,说:“同我去私塾吗?”
陈草雨吃了糖,摇摇头。
钱为仕便不强求,摸了她毛绒绒的脑袋,说:“那归家去吧……今日他不在家。”
陈草雨越过钱为仕,欢快地挥挥手。
冬林隐在人海间打量钱为仕,见夫子也对陈草雨挥挥手。
他继续跟着草雨,见小丫头进了巷,便顺着墙翻上屋顶,踩着瓦看她停在院门口。
陈草雨四下寻不到冬林,有点焦急地原地回身,不肯进门。
冬林心道这傻丫头,正欲丢颗石子下去,便见得院内一妇人开了门。
周氏笑意盈盈地“呦”
一声,出门来牵草雨的手,左右眺了一眼,没见到人。
“今日怎地回来这般早?”
周氏说着弯腰,“好雨儿,舅娘正想你呢。”
陈草雨挣手,仍在找冬林。
周氏细声细语地说,“怎么了,还想出门玩呀?”
陈草雨飞快地摇头,一手捂面遮挡。
周氏拉下她的手,拖着丫头往门里走。
待门合上了,便登时变脸。
妇人柳眉倒竖,拧着陈草雨的皮肉,一手拍打她的头部。
“天天不着家,躲谁啊?可别学你娘,当个小娼Ⅰ妇,没声没响地就大了肚子!”
周氏刻薄道,“小小年纪就狐媚了,一天到晚往外跑。
怎么着,还想求那夫子去?人凭什么帮你!
你必是对人胡言乱语,才叫他起了疑心是不是?”
陈草雨在巴掌下挡脸,哭声说:“不敢……没说……舅、舅娘……”
“嘴巴闭严实了!”
周氏拧着陈草雨的头发,点着她眉心,“你若敢与人说半句不对,公爹先不饶你!
你舅舅也必要收拾你!”
陈草雨被拧得头皮生痛,她啜泣着,微微点头。
“哭什么!”
周氏却厉喝一声,劈头盖脸地打下去,“哭给谁看?叫人觉得我待你不好吗?我可把你搁在心尖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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