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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第2页）

自上至下也没有一丝资本后代不思进取中漫无目的蹉跎之人的肮脏意味，相反的，眉目之间宛然自成清朗之气，似是被无数湛月净风淘磨过后，方可现于眸中的一派天然。

虽然现在看起来他的烦恼有些大，可这双眼眸却似又证明这人从未于红尘中耽身。

&esp;&esp;他望着他，温文尔雅地笑，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眼底落下。

周莫言仰首一饮的茶水猝然在他喉头灌出一脉冷意，他咳了几声，不明缘由地不敢与他对视。

&esp;&esp;“很抱歉让你在百忙之中出来见我，实在是有些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想弄明白。

有关于桐桐的过去。”

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得仿佛在叙述一件不值一哂的小事，可他还是被语中的内容惊了一惊。

一时间他竟有些泛难，在老板身后揭她黑历史似乎很不好。

&esp;&esp;戚梧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周莫言最终只有妥协的叹气。

说到底，他不忍心某人又回到那个吞噬着噩夜与微灯的无底洞中。

&esp;&esp;“您问吧。”

&esp;&esp;戚梧点点头，微笑了下，像是感激他的配合，然后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几样东西，看清是什么物件后周莫言眼皮一跳，这位也太会戳死角了，心想他发小这次要被查个底掉了。

&esp;&esp;“我听桐桐说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对吗？”

&esp;&esp;周莫言无奈点头，“没错。”

&esp;&esp;“好，我想先知道有关这本相册的事。”

戚梧修长的指翻开一本厚厚的相册，眼神在接触到里面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时变得温柔似水，“这是桐桐小时候，我抱着她在水族馆里一头蓝鲸前照的照片，这孩子似乎从小就格外喜欢海洋生物。”

他缓缓而谈，周莫言也不打断，静静听着他叙述过往。

&esp;&esp;“后来我每一年都带她来同一个地方照相，算是想给她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只是她五岁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esp;&esp;戚梧脸色似乎白了一点，周莫言也沉默，没有人比他清楚那个人是如何的形单影只。

&esp;&esp;他接着向后翻，“从她六岁到十二岁都是一个人，可在十三岁之后我发现一个绝不可能的人出现在了照片上，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esp;&esp;周莫言的心沉了沉，看着他把照片摊在他面前，十三岁的戚桐笑意如春花，绚烂明媚的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而这个男人赫然长了一张和面前人一模一样的脸。

&esp;&esp;“他是谁。”

戚梧又问了一次，暗自咬着牙，竭力忍耐着什么。

&esp;&esp;周莫言很想叹气，还是尽可能平淡的说出口，“是一个整容成您的样子，想要骗取戚氏财产的不法分子。”

&esp;&esp;“在小桐十三岁那年，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自然都惊住了，没有想得太深入，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戚桐哭，就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esp;&esp;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至今想起来他都觉得像是场梦，不过可不就是一场梦么，对她来说，得到失去，总是一念之间。

&esp;&esp;“她很开心‘你’终于回来了，那时我见她每天都挂着笑脸，自然是比现在真诚得多。”

&esp;&esp;“不过这冒牌货暴露的太快，他急着拿走您的股份反而让桐桐怀疑了他，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什么，但心里始终存了希望吧。

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同时也拿到了dna鉴定报告，她带着这个男人去水族馆照相，后来便送他进了监狱，当然是先强制整容之后。”

&esp;&esp;她怎么会允许有人顶着她深爱的父亲的脸招摇撞骗呢，她宁可自己活在清醒痛苦的现实里。

&esp;&esp;这也是她变化的开端。

&esp;&esp;戚梧一言不发，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周莫言等着他慢慢消化这个事实，毕竟后面还有更难以接受的。

&esp;&esp;过了一会儿后，戚梧又拿起一张被撕碎过的通知书，“桐桐被帝国理工学院海洋科学录取过？”

&esp;&esp;“是的，在她十五岁那年。”

&esp;&esp;戚梧眸色晦涩，“为什么没有去，她告诉我她是在国内念的金融学。”